王氏白事店还是随大流的在云吞面店蔡婶来收白包时缴了一份份子钱。
福伯送了份子还不够又亲自换了身干净的黑布衫随人上殡仪馆去追思了一回。
陈彪这个没心没肺的还想跟着福伯去。
被福伯拍了回来 “那是什么好地方吗?” “我们干白事的还怕这个?” “别想偷懒!” “哦!” 这天铺子里的生意倒是难得的好。
阳氏花圈店不开门他们这边生意明显好转了。
王江和阿彪在后院里坐着小马扎吭哧吭哧地折了一竹扁的金元宝。
这种元宝也算王氏白事店看家的手艺用料比普通黄纸贵工序也繁琐但卖相极好金灿灿的个头也大烧起来火旺。
据说王记的元宝在底下是硬通货也不知是哪个街坊替他们吹起来的牛。
不过好卖是真好卖。
一天下来光是这种金元宝就卖了十五盒。
连带着以前无人问津的纸人纸马居然也卖了两对出去。
阿彪折得满头大汗咧着嘴乐:“江哥照这么下去咱们很快就能还上钱了。
” 王江没他那么乐观。
这点钱几百块对于三万块的债务只是杯水车薪。
跟和联胜的巨额债务比起来不过是沙漠里的一滴水。
但能开张总是好的。
要是能在那里发笔横财就好了。
要是以前缺钱了还可以趁着调休跑出去开几个飞刀。
赚钱不要太容易。
现在手艺还在。
你还没搞到文凭啊。
等到傍晚福伯回来了脸色不太对劲。
他脱下外出的黑布衫换上平日里做活的旧衣服动作都比平时慢了半拍一言不发地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
王江看他这样心里也咯噔一下。
他给福伯倒了杯热茶推过去。
“福伯喝茶。
” 茶杯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嗑”一声。
福伯没动只是长长叹了口气那口气里带着一股散不掉的阴晦。
果然他开了口嗓音像是被砂石磨过又干又哑:“阿江早叫你忍着点吧你就不听。
” 王江心里一沉。
“今天去阳氏铺子里清东西的几个后生仔倒也没说什么。
我没想到在傧仪馆居然看到了阳氏那个老阴婆。
” 福伯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她居然还在这下可就麻烦了。
” 王江心里不耐烦但还是问了:“怎么就麻烦了?” 一个老太太而已还能翻出天去? “麻烦大了。
”福伯端起茶杯却没喝只是用粗糙的指节摩挲着杯壁像是想从那点温度里汲取一丝暖意。
“阳氏花圈店之所以取名叫阳氏就是因为那个老阴婆姓阳。
死的那个阳生是她独子。
” “他们家和我们家虽然都做白事生意但路数完全不同。
我们王记做的是正经的白事买卖赚的是手艺钱求个心安。
他们家不一样。
” 福伯的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极低像怕被什么东西听见。
“他们家善走偏门根本不指着花圈黄纸赚钱。
那老阴婆最拿手的是替人走阴、问鬼事、结阴婚。
听说还能帮人续命换运用的都是些阴损法子。
” “走这条路的都损阴德折阳寿。
所以那老阴婆自己早就身体亏空得不行全靠这些偏门邪术吊着。
原本在旧时她就跟你家老豆争过一桩机缘结下了梁子。
现在她唯一的儿子死了这口气我怕她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的。
” 王江听得头大。
走阴?问鬼? 这些词汇对于一个前外科医生来说就像是在手术室里讨论炼金术充满了逻辑不通的荒谬感。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这不就是武侠书里写的死了小的来了老的。
” 他手里的元宝也无心再折随手丢进竹筐里想着赶紧回房找找老豆留下的那些破书看看有没有什么能防身的法子。
撤退必须想办法撤退。
然而天不遂人愿。
还未及傍晚街上就毫无征兆地起了一层薄雾。
那雾气很怪贴着地面蔓延灰蒙蒙的带着一股子纸灰和陈年棺木的霉味。
紧接着起了风。
不是寻常的风是那种阴冷的打着旋儿专往人脖颈里钻的阴风。
街边的店铺纷纷提前关了门板连平日里最爱在街口聊天的阿婆们都缩回了家。
整条街一下子就死寂下来。
王江站在店门口一种源自动物本能的警觉让他心跳开始失速。
阿彪也凑了过来小声嘀咕:“江哥这天怎么说变就变。
” 话音刚落两人就看到街的尽头出现了两点绿油油的光。
那光芒幽幽的不闪不动正无声无息地朝这边飘过来。
没有脚步声没有车轮声就那么平移着像是水面上的浮萍。
王江眯起眼外科医生训练出的卓越视力让他试图分辨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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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1950从棺材仔到港岛大亨第6章 纸人抬轿来源 http://www.ynxmg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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