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衣局位于紫禁城最偏僻的西北角紧邻宫墙终年难得见几回充足的日照。
空气中永远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劣质皂角和脏污衣物堆积发酵的酸腐气息令人作呕。
领路的嬷嬷将虞颜如同丢弃一件破烂般扔进了一个拥挤、昏暗的排房内对着里面喊了一嗓子:“张嬷嬷新来的交给你了!” 说完便像怕沾染上什么晦气似的转身快步离开了。
被称为张嬷嬷的是一个身材粗壮、面色黝黑的中年妇人穿着深灰色管事服色眼皮耷拉着嘴角下撇一副刻薄相。
她上下打量着虞颜目光在她即使穿着粗糙灰布衣也难掩的清丽轮廓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化为更深的鄙夷。
“哟这就是那位御前跌下来的‘贵人’?” 张嬷嬷的声音沙哑刺耳带着浓浓的嘲讽“到了这儿可没什么笔墨纸砚给你摆弄更没什么陛下让你近身伺候!在这儿就得守这儿的规矩!” 她用手一指排房角落一个最潮湿、最靠近漏风窗户的铺位“那就是你的地方。
” 又指了指堆在门口如同小山般、散发着恶臭的衣物“那些今天之内洗完。
洗不完没饭吃!” 那堆衣物里混杂着底层太监、粗使宫人汗渍斑斑的里衣甚至还有马厩擦洗用的抹布颜色污浊不堪气味刺鼻。
同屋的几个宫女原本或坐或躺此刻都投来或好奇、或冷漠、或明显幸灾乐祸的目光。
她们大多面容粗糙手指红肿眼神麻木唯有在看向虞颜这个“新人”尤其是“有故事”的新人时才多了几分说不清是嫉妒还是恶意的“活力”。
“还愣着干什么?真当自己还是御前的娇贵人儿呢?” 一个脸颊瘦削、颧骨高高的宫女嗤笑道她叫春杏是这里的“老人”惯会看人下菜碟“赶紧干活去!难不成要我们伺候你?” 另一个稍微胖些的宫女也跟着附和:“就是听说是因为勾连外臣、泄露军机才被贬来的?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污言秽语如同冰冷的石子砸在虞颜身上。
她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有听见。
只是默默走到那堆脏衣前费力地抱起一大捧走向院中那排硕大的洗衣盆。
时值春末井水却依旧冰冷刺骨。
虞颜将双手浸入水中那股寒意瞬间如同无数细针扎进皮肤穿透骨髓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拿起粗糙的皂角和硬邦邦的洗衣棒开始机械地搓洗、捶打。
那些污渍顽固得超乎想象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才能勉强去除。
不过片刻她原本纤细白皙的手指便被冰冷的井水泡得发红、发胀指尖传来阵阵麻木的刺痛。
手心很快就被粗糙的衣料和洗衣棒磨出了水泡水泡破裂混着皂角水和污渍带来火辣辣的疼。
她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重复着搓洗、捶打、漂洗的动作。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与溅起的水珠混在一起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瞧她那细皮嫩肉的样子能干得了这活儿?” 春杏靠在门框上一边磕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瓜子一边对着虞颜指指点点“我看呐撑不过三天就得哭爹喊娘!” “听说以前是书香门第的小姐呢可惜啊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胖宫女接口语气里充满了酸意和鄙夷“落到这步田地也是活该!” 虞颜始终沉默。
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眼前这盆冰冷刺骨的水和手中仿佛永远也洗不完的脏衣。
身体的痛苦与疲惫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但比这更冷的是那颗早已在养心殿外就彻底死去的心。
在这里没有人会在意她的冤屈没有人会听她辩解。
她们只会在她的痛苦和落魄上寻找一点可怜的优越感和发泄口。
中午有人送来午饭——几个硬得能硌掉牙的粗面馒头和一碗几乎看不见油星的清汤寡水。
虞颜因为上午的衣物未能洗完果然被克扣了饭食只分到半个冰冷的馒头。
她默默地接过坐在自己那个潮湿阴冷的铺位角落小口小口地啃着。
馒头粗糙难以下咽她却仿佛感觉不到只是机械地咀嚼吞咽维持着身体最基本的需求。
下午活儿更重了。
张嬷嬷又分派下来一批宫人换下来的厚重冬衣浸了水之后沉重得如同铁块。
虞颜的双手已经红肿不堪破皮的地方被冰冷的皂角水一浸钻心地疼。
每一次用力搓揉都像是在用刑。
她偶尔会停下来看着自己这双曾经执笔研墨、抚琴弈棋的手如今布满伤痕、红肿溃烂陌生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清的悲凉随即又湮灭在深潭般的死寂里。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
虞颜终于勉强洗完了分派给她的所有衣物将它们一件件拧干晾晒在院中冰冷的铁丝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轮回锁等虞颜记起萧御第46章 浣衣苦役来源 http://www.ynxmgs.com
一只哥斯拉的时空之旅
草根逆袭迟到的篮球系统
快穿之改写命运
大秦来了个真神仙
折弓之一剑泯恩仇
大唐小兕子的穿越生活
遮天记
洪荒十星弟子反手报复
凉暖世界
绝对权力我就是靠山
白玉兰的救赎之约
盛世天下之九五至尊
家中无极品个个和善女穿男
户外见闻录
奥特曙光起源
最牛大专校长干翻七个工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