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西拉斯第一次拒绝“天命”的地方。
一个被故事选中又被故事抛弃的现实“伤疤”。
“我们要冲进一个还未愈合的伤口里。
” 高士奇明白了托尼的计划。
“没错。
”托尼的声音带着赌徒的决绝 “只有混乱才能掩盖混乱。
出发!” 高士奇不再犹豫调转方向以撕裂空间的姿态向着那片被废弃的“剧情”之地全速冲去。
那片被废弃的“剧情”之地像一块数字化的坏疽烙印在TRN-919世界的地表。
高士奇化作的流光撕裂长空身后是秩序井然的乌托邦前方则是物理法则的坟场。
他们不是在飞行而是在现实的画布上拖出一条持续产生错误的丑陋划痕。
“左边!三点钟方向一座大楼的内部!”托尼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急促响起 “它不是在拦截它是在删除我们的‘路径’!” 高士奇的飞行轨迹瞬间做出反物理的直角转折。
就在他们偏离原路线的千分之一秒远处一栋流线型建筑的中间三十层突然被一个完美的球形空洞所取代。
那不是爆炸而是更恐怖的单纯“不存在”。
“它们在学习。
”马特的声音带着感知到冰冷逻辑后的凝重 “它们在根据我们的‘现实扰动梯度’预测我们的落点。
我们正在教它们如何更有效地杀死我们。
” “那就给它们来点无法预测的!”托尼低吼。
他将方舟反应堆的能量以一种极其精微的方式向他们前方的一片空域投射出一个虚假的高强度“现实锚点”。
一瞬间在那片空域引力常数发生了万亿分之一的短暂扭曲。
几乎在同时十几个“噪点人形”在那片虚假的扰动中心浮现它们挥动着“删除”的漩涡攻击着空无一物的目标。
他们利用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从包围圈的缝隙中险之又险地穿了过去。
终于那片“伤疤”的边界出现在他们眼前。
那是一道仿佛屏幕撕裂般的界线。
界线的一边是完美的未来都市。
而另一边天空是诡异的饱和度过高的紫红色 大地扭曲着破碎的悬浮公路像死去的巨蛇骨架以不可能的角度刺向天空。
空气中漂浮着发光的、仿佛像素块般的粒子。
那是“叙事残渣”。
是那个本该发生的、关于英雄诞生的故事在被强行中止后未能被宇宙完全回收的“数据碎片”。
高士奇没有任何犹豫一头扎进了那片混乱的领域。
穿过界线的瞬间三人同时感到一种奇异的“撕裂感”。
仿佛从一个稳定运行的程序进入了一个充满了病毒和乱码的测试服务器。
追在他们身后的“清洁工”在接触到那道界线的刹那其黑白噪点构成的身体瞬间被染上了斑驳的彩虹色杂讯。
它们没有停下但行动变得迟缓而笨拙仿佛一个高效的程序在试图兼容一段写满了错误的过时代码。
“有效了!”托尼喊道语气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快意。
但高士奇却停了下来悬浮在这片破碎世界的半空中。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不只是有效。
”他的声音带着困惑 “它们……害怕这里。
” 他那双矛盾的眼睛能看到比托尼的数据和马特的感知更深的东西。
那些“清洁工”并非无法进入而是它们的“核心指令”在阻止它们深入。
因为这片区域的“错误”是经过系统“备案”的。
是一个被允许存在的合法“异常区域”。
而他们三人是“非法”的。
一个非法的病毒闯进了一个合法的隔离区。
对于“清洁工”来说这构成了一个它们无法处理的逻辑悖论。
它们停在了伤疤的边缘像一群围绕着禁地的沉默守卫。
然而还不等他们喘息马特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小心……这里有‘回声’。
” 他的话音刚落在他们下方一节断裂的半截埋入地下的悬浮列车残骸突然开始发光。
光芒中一个半透明的、由叙事残渣构成的“幽灵”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年轻的母亲紧紧抱着一个同样半透明的孩子。
她的脸上是永恒定格在灾难降临前一刻的惊恐。
她抬起头空洞的目光“看”向他们。
不不是看。
而是在“读取”他们。
“英雄……”一个微弱的、不属于任何人的声音在他们三人的脑海中响起 “救救我们……故事需要一个结局……” 那个母亲的幽灵伸出手向他们发出了邀请。
那不是攻击而是更诡异的“引力”。
它在试图将他们拖入这段已经死亡的、残缺不全的剧情里让他们扮演那个从未出现的“英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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