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爽是被车轮停止的惯性晃醒的。
或者说他根本未曾深睡从高平陵回洛阳这一路他的神魂都像是飘在车驾之外看着那个穿着紫袍、形销骨立的自己如何被黑衣玄甲的军士“护送”回这座曾经象征着无上权势与奢靡的大将军府。
车帘被掀开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朱漆大门门楣上“大将军府”四个鎏金大字在惨淡的日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门内是他经营了十年的安乐窝亭台楼阁曲水流觞。
身后是紧闭的府门落栓时发出的那一声沉重闷响——“哐当”。
这声音仿佛一道界限将他与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
“夫君!”他的正妻刘氏带着几名平日最得宠的姬妾——如眉、秋水等人惶急地迎了上来她们脸上犹带泪痕眼中充满了惊惧与探寻。
曹爽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惶惑努力挺直了因长时间蜷坐而僵硬的腰背。
他拍了拍刘氏的手声音刻意放得平稳甚至带着一丝他想要营造出的轻松:“无事都过去了。
司马公……乃信人矣。
洛水之誓百官共鉴。
不过暂罢官职我等依旧可安享富贵。
”这话是说给妻妾听的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需要相信这一点必须相信。
当晚他命人打开了地窖中珍藏的佳酿厅堂内烛火通明歌姬依旧舒展着水袖舞动着曼妙的姿影。
乐师卖力地吹拉弹唱试图重现往日的喧嚣。
曹爽坐在主位左右是强颜欢笑的刘氏和如眉。
他举杯大声劝酒自己更是仰头猛灌。
美酒入喉却尝不出往日的甘醇只剩下一片苦涩。
眼角余光瞥见坐在下首的二弟曹羲和三弟曹训两人面前酒杯未动眉头紧锁眼神中是无法掩饰的忧虑。
曹爽刻意避开了他们的目光将更多的注意力投向舞动的裙摆试图用这虚假的热闹淹没心底那越来越清晰的不安。
盛宴终散。
次日清晨曹爽是在一种近乎诡异的寂静中醒来的。
往常这个时候府门外早已是车马辚辚谒见请安的人能排到街角府内仆从穿梭人声鼎沸。
可现在窗外只有风吹过光秃秃的海棠树枝发出的呜咽声。
他心头一跳趿拉着丝履走到窗边。
庭院还是那个庭院假山流水依旧但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如芒在背。
平视之处只见自家庭院的高耸粉墙。
然而当他仰起头却能看到远处角楼的飞檐之上偶尔有人影闪动。
更让他心寒的是府外街道本该有的市井喧哗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风中送来的、规律而沉闷的脚步声伴随着甲胄叶片相互摩擦的“沙沙”声如同一条冰冷的蛇绕着府邸游走。
不是一两个而是一队乃至更多。
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曹安。
”他唤来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仆声音有些发干“你去西市寻那李记的酱羊肉买些回来。
” 老仆曹安应声而去。
曹爽坐在厅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黄花梨的椅背等待着。
时间在寂静中仿佛被拉长。
仅仅一刻钟不到曹安就回来了空着手脸色苍白身后还跟着两名按着腰刀的陌生军士。
“侯爷”为首的队率倒是客气抱了抱拳“上官有令为保侯爷安全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出入。
这位老翁还是请回吧。
” “上官?哪个上官?”曹爽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自然是司马太傅。
”队率回答得理所当然随即不再多言转身退出了府门那沉重的关门声再次响起如同敲在曹爽的心上。
第一次尝试失败了。
府内储存的粮食和用品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厨房的管事愁眉苦脸地来禀报库里的精细米面只够三五日之用往日里每日新鲜供应的时蔬瓜果更是早已断绝。
送进来的东西从一开始还能维持体面、用府中尚存的精美瓷盘盛放迅速变成了粗糙的粟米、发黄的菜叶。
后来许是连清洗瓷盘的仆役也懈怠了盛装食物的竟换成了库房里堆积的、往日下人用的粗陶碗和木盆。
昔日门庭若市的大将军府如今真正是门可罗雀。
那些曾在他面前谄媚逢迎的门生故吏仿佛一夜之间从人间蒸发。
巨大的落差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曹爽他开始像困兽一样在空旷得吓人的庭院里来回踱步。
耳边桓范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声越来越清晰夜夜在他梦中回荡:“曹子丹佳人生汝兄弟豚犊耳!何图今日坐汝等族灭矣!” 这日曹羲脚步虚浮地找到他。
不过旬月曹羲两鬓竟已斑白。
他看着形容同样憔悴的兄长哑声道:“兄长府中……快断炊了。
下人们已有怨言。
这样下去不待……不待刀兵我等便要饿死在这府中了。
” 曹爽茫然地看着他。
曹羲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兄长何不……何不作书与太傅?就言……就言家中乏粮向他借粮!” “借粮?”曹爽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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