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了“克妻”真相源于一场针对皇后家族的漫长报复后萧疏临的心态发生了转变。
从之前的郁结和自我怀疑变成了冷静的愤怒和坚定的决心。
他不再是被动的受害者而是要主动揪出这些藏在暗处的毒蛇。
然而调查必须极其隐秘。
对手经营二十年势力深不可测且很可能就潜伏在宫廷内外。
任何打草惊蛇都可能引来更疯狂的报复甚至危及母后和父皇。
他动用了自己培养多年、绝对忠诚的暗卫力量“影麟”分派数路: 一路秘密寻访二十年前因敬懿皇贵妃案被罢黜或流放的官员及其后人寻找知情人或线索。
另一路紧盯近年来那些突然败落、尤其是与当年构陷案有牵连家族的幸存者看是否有异常动向。
最后一路则暗中监视瑞王府及与瑞王过往甚密的一些朝臣。
萧疏临并未完全排除他这位皇叔借机兴风作浪的可能。
所有调查都在地下进行如同冰面下的暗流表面平静实则汹涌。
萧疏临变得更加忙碌时常在书房一待就是深夜与暗卫首领低声密谈。
他的眉头总是紧锁着周身的气压更低了些。
苏满满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
她不敢多问朝政之事但看他如此殚精竭虑便变着法子给他调理饮食。
她不再只做新奇的点心而是更注重食疗:安神补脑的天麻鱼头汤、缓解视疲劳的枸杞猪肝粥、滋阴降火的百合银耳羹……每晚雷打不动地送去书房有时是一盏温热的甜汤有时是一碟易消化的夜宵。
她也不多话通常放下就走最多嘟囔一句“殿下记得趁热吃”。
萧疏临起初并未在意直到某次熬夜后竟未像往常那般头痛才意识到她那些汤汤水水的效用。
他看着食盒里永远温热的食物心中那处冰冷坚硬的角落再次被悄然触动。
苏满满知道自己帮不上前朝调查的忙但她有自己的优势——她的“东宫小灶”和美食名声如今已是京城贵妇圈里最热门的话题。
于是太子妃娘娘开始频繁举办各种名目的“茶话会”、“品鉴会”邀请各府诰命夫人和千金小姐们来东宫做客。
名义上是分享新式点心、交流烹饪(主要是她单方面输出)心得。
实际上苏满满仗着自己“活泼单纯”、“爱吃贪玩”的人设在一种轻松的美食氛围中不着痕迹地收集着信息。
夫人们闲聊时难免会提到各家后宅的琐事、老爷官场上的烦忧、家族间的旧怨新仇、甚至是一些下人间流传的似是而非的传闻。
“哎呀李夫人您这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没睡好?尝尝这个红枣桂圆蛋糕最是补气血了!” “张小姐喜欢这个奶茶?听说您家最近好像从南边请了位戏班师傅?真羡慕南边的点心肯定也别有风味吧?” “王夫人您府上那位老管家可是府里的老人了听说见识广博不知有没有听说过二十年前京城有什么特别有名的点心铺子啊?唉我就爱打听这些老味道。
” 她问得天真烂漫仿佛只是对吃和八卦感兴趣夫人们在她面前也容易放松警惕有时为了讨好她甚至会主动说些家长里短。
苏满满便将这些零碎的信息默默记下晚上再筛选整合将那些可能与“二十年前”、“家族败落”、“旧仆”等关键词相关的信息用最朴素的语言告诉萧疏临。
“殿下今天听李夫人说她家老爷最近为了一桩陈年旧案卷宗丢失的事发愁呢好像是刑部的……” “殿下张小姐家以前好像和那个……就是您上次提过那个被抄家的刘家是远亲?” “殿下您说奇怪不王夫人说她家二十年前有个特别厉害的江南厨娘后来突然辞工回乡了再也没消息……” 这些看似无用的夫人间的闲聊有时竟真的能与萧疏临调查中的某些碎片对应上提供了意想不到的视角或佐证。
萧疏临惊讶地发现他这个看似只会吃的太子妃竟在无意中构建了一个独特的“夫人情报网络”。
她提供的线索或许细小却往往能起到奇效。
他开始会有意无意地提点她几句比如下次可以留意哪家的情况。
两人之间竟生出了一种无声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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